前不久,笔者走访了著名相声表演艺术家李文华。脸,还是那张熟悉的脸,声音却使人陌生极了。自从喉癌切除声带后,他采取了食道发声法,命运跟李文华开了个玩笑,用嗓子的人偏偏让你没嗓子,这是何等的残酷和痛苦啊!
我对李文华老师说:“有很多观众都在惦记着您,很想了解您现在的生活情况。“李文华说:“谢谢,观众对我太好了,他们没有忘记我。我收藏着全国各地观众寄来的两大摞书信,千般安慰,万般鼓励,还有送花送鸟的……”
李老师家里没有高档电器,没有室内装修,没有需要防盗的门,只有那工作时离不开的录音机,还有诸如《历代笑话选》、《传统相声选》、《讽刺大全》、《幽默小品》等专业书籍充满了两架书柜,在这书柜上方,端端正正地摆放着毛泽东主席和周恩来总理的两幅照片……
俗话说,三句话不离本行。李老师一开口,说的还是相声:“我这辈子跟相声干上了,真舍不得走下舞台,也真舍不得离开观众。可老天爷偏偏不让我说了。“他指了指自己的喉咙,“我这‘表演工具’坏了。
我是个没心没肺的人,甭管大事小事,全不往心里去。得喉癌、动手术受痛苦,换别人早就受不了了,可我没事儿。我给大家伙儿说相声,老天爷可能也听到过。他不会太错待我,等我重登舞台那一天,我肯定请老天爷免费听相声。”
20多年来,李老师同癌症进行了不屈不挠的抗战,在来自四面八方爱心的支持下,他已安然步入古稀之年。在和病痛抗争的同时,李老师先后写了单口相声《吃饭》、《喝粥》、《许愿》,对口相声《医盲》、《住院须知》、《相声小段》等,还写了很多回忆文章,几乎每年都有新作品问世。
李文华是个非常谦虚、自重的人。面对现实,他说,人这一辈子不可能总是那么潇洒从容,那么无忧无虑,那么随心所欲。但我想,也不能总是在劳苦、忧郁、浮躁和憔悴中度过自己的一生。作为生活在世上的一个活生生的人,该很好地把握世态,调整心态,尽可能多地生活在心平、心静、心恰的心境之中。
所谓“心平”,一是为人处世要公正平和;二是心态要保持平衡。具体就是,不昧良心,不坑人害人,不做亏心事;对上不攀比,对下不卑视,知足知趣而不患得患失,随时调整自己的心理失衡。这样,心平如镜,磊落光明,胸襟也就豁然开朗了。
所谓“心静”,就是心里没事。晚年好静,不惹事,不存事,不要见风就是雨,自寻烦恼地“对号入座”,甚至很当回事地反复琢磨其中的为什么,以至于好像受到多大委屈似的寝食不安,那实在没必要,不值得,这也是一种“慢性自杀”!
所谓“心怡”,就是自得其乐。花鸟虫鱼,琴棋书画,读书创作,想干啥就干啥。
人的一生不可能总是那么顺利,也不可能总是那么倒霉。在我们回首往事、正视现实或展望未来时,应当多想些高兴的事,喜悦的事,令人满足满意的事,事实证明,多一阵笑声比多一句叹声怨声要好得多!
告别时,李老送我到楼下还一再叮嘱:“借贵报一角,代我向观众朋友们问个好。”